妈妈。

对许多人来说，母亲节会带来一些复杂的情绪，无论是因为没有妈妈在身边庆祝而感到悲伤，还是因为有一个不值得庆祝的妈妈而感到怨恨。在今天的妈妈谈话中，沙奎尔·希斯谈到她发现自己每年都在这个时候处于十字路口，因为她写道，她的母亲“不是个好母亲”。事实上，她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人。”

我自己还不是母亲，但我认识的母亲够多了，我知道做母亲是很麻烦的。我读过足够多的文章，明白掉一两次孩子就像掉第一颗牙一样，是人生的一种仪式。我看过足够多的电影，期待母亲把自己锁在衣柜或浴室里，花几分钟时间独自呼吸。我有很多侄女和侄子，他们知道我的一个妹妹因为母乳喂养少了一个乳头，另一个妹妹刚刚摆脱了眼袋，因为她两岁的女儿从出生那天起就没睡过觉。

最重要的是，我知道做母亲很麻烦，因为我是一个有母亲的人。那个母亲不是个好母亲。事实上，我敢说，她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人。

因此，当母亲节开始悄悄进入日历时，就像每年一样，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我没有兴趣看一个广告，一个穿着围裙的美女送她的孩子去上学，然后看着那个幸运的孩子拿出一个完美地切成心形的花生酱果冻三明治。我不喜欢在沃尔格林(Walgreens)的假日走道上看到人们在一张写着“有史以来最好的妈妈”和“妈妈在哪里，爱就在哪里”的卡片之间辩论。我很难接受这个节日，因为即使当卡片、广告或文章谈论混乱的事情时，他们也没有谈论不好的事情。我就想知道，在母亲节怎么庆祝一个坏妈妈?

我母亲是一种力量。她身高5英尺10英寸，腿又长又瘦，一头红色的卷发，是那种人们都渴望和她在一起的女人。她的光环散发着温暖，让完全陌生的人觉得他们可以与她分享他们的全部真相。但真正填满我记忆的是她的歌声。

在我母亲面前意味着你每天都能享受现场表演的乐趣。她闭上眼睛，左右摆动臀部，唱着歌，就像没人在看一样。大多数时候他们不是，但我一直都是。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母亲更美丽的女人了，她会仰着头唱出席琳·迪翁(Celine Dion)的《to Love You more》的高音，突出她的长脖子和大胆的颧骨，在基因的帮助下，她会把这些遗传给我。

虽然我们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但总的来说，我们总是有音乐。磁带机下面放着一台八轨唱机，磁带机搁在CD机上面，上面放着一台唱机。回想起我小时候，音响两边的扬声器都比我高。母亲和我一起为无人观看的观众进行盛大的表演。我会站在沙发上，眼睛对着眼睛，我们唱得很近，我总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暖扑面而来。

但这位美丽迷人的歌手却有严重的毒瘾。当我年轻的时候，它一直在阴影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了解它。她的毒瘾就像一堵爬满常春藤的墙。生长得非常缓慢，一开始你看不出来，但有一天，你走过那堵墙，发现它全是绿色的。你会纳闷，当初你每天走过那堵墙，却从未注意到它的变化，爬山虎的爬行，水泥的吞食。但同样，你会继续生活，绿色的常春藤成为你的新常态。有一天，它会变得如此熟悉，你会忘记那堵光秃秃的墙是什么样子，并怀疑那里是否曾经有过一堵墙。

当我母亲与毒瘾作斗争时，我开始沉迷于我们一起唱歌。当她不在家的时候，我会像她一样坐在音响前。打开CD盒，我会拿出歌词本。一首歌接一首歌，一行接一行，我的目标是记住所有的单词，这样下次我们一起唱的时候，我会比上次知道更多的歌词。

但最终，就像往常一样，毒瘾吞噬了她。我美丽有力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在上学的晚上，他会让我熬夜到凌晨3点，用漂白剂清洁整个房子。一个会消失好几天，让我自己照顾自己上学或吃东西的人。她让我在大冬天坐在外面，作为对我质问她我发现的毒品的惩罚。

这么多年来，我们俩都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在那一刻，我不仅成为了母亲最好的朋友，而且成为了她唯一的朋友。但我知道这不是生活。我知道我不想让这成为我的常态。如果我留下来，我也会被常春藤吞噬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得走了。

我以为我可以生她一辈子的气。我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直到她戒毒了。直到她好些了。但我15岁那年，她病了。

我妈妈花了一年时间才死于脑瘤。在过去的九个月里，她完全失去了自我。我必须不断地提醒她我是谁，到最后，她甚至不会说话，更别说唱歌了。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正躺在临终关怀病床上。那年我17岁。她的尸体躺在诊所地板上的一张小床垫上，毫无生气。房间里唯一的声音不是音乐，而是她心脏监测器的哔哔声。我不希望我对她的最后记忆是关于那个房间的，所以我面朝相反的方向。我让她知道我想她。这些年来我也错过了我们的合唱。我迫不及待地希望我们能再次一起唱歌。

三天后，我们的角色会互换，她会离开我，只是这次是永远的。

随着母亲节的到来，我感到了矛盾。的愤怒。怀旧。的遗憾。我纠结于是在Facebook上发个帖子纪念她，还是把自己淹死在一瓶葡萄酒里。我不知道我最终是否能原谅她的毒瘾，明白她的过失和缺点都是因为疾病。或者我所感受到的愤怒对我更有好处。8年过去了，我仍然没有答案。

不管怎样，我床头柜上放着她的照片。照片中，她从左肩向后看，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着。她看起来很健康。她看起来很高兴。她看起来像我妈妈。

沙奎尔·希思是一位通讯专业人士和作家，他的作品也出现在《纽约时报》．本文最初发表于2019年5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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